撞见了脏东西,小妖精小时候体弱多病,身体很虚,那时候暑假在奶奶家过,还在上小学,报了个兴趣班,下午放学已经五点钟了,步行回家需要半小时。我从小是不带钥匙的,回家发现家里没人,我奶奶有自己的菜田,一般不在家就是还在田里忙着,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来,就打算去田里找她,从家里到田里我步行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加上在家门口等的时间,待我到奶奶田里的时候,大约六点多了,那边有一条小马路,马路两边是菜田,那边很开阔,怎么说呢,只要拐过一面墙,视野就是宽阔的,所有的菜田都能看见。回想起来那天很奇怪,我望过去的时候发现田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愣了一下,天空连着远处,那天夕阳特别橘,感觉整个人间都打了橘黄色的光,我疑惑平时这时候来大家都还在忙农活,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奶奶菜田就靠着路边,我远距离望了一眼,确定真没人我就离开了。然后回家就发烧了。
我爷爷出门买东西回来已经把门打开了,诡异的是我奶奶在我回家半小时之后才回来。
后来我妈说我发了低烧,因为不烫一开始根本没发现,第二天醒不过来,硬把我弄醒了一整天迷迷糊糊的(我妈说的),到了夜里12点,我妈、我奶奶用一面镜子上立铜钱的方法给我叫魂也不管用,这种方法我经常用,前文也说了我从小身体差,经常没精神,反正还蛮管用的,要不然也不会用辣么多次。但是这一次失败了。
我爸因为是男人嘛,总是不太信这些,就带我去医院挂水了,没效果,接连挂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效果。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呢,不疼也不痒,就是没什么记性,不像正常发烧那样会牙齿疼啊鼻孔喉咙冒火。我自己感觉挺好的,就是没什么精神。但是我家里人说我不好,很不好。但是我完全记不得了。
停止挂水的那天离我刚发烧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奶奶没办法,就找了个大师帮我“看病”,大师是个女人,家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一棵桃树,她让我们进来之前折一根桃枝枝别在我的腰间,大师的脸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短头发。
她问我发烧之前去过哪些地方,我如实说是我们奶奶的田里,找奶奶拿钥匙的,但是田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回家了(我之前没提过)。
我奶奶这时候才告诉我说我发烧那天她其实一直在田里忙,天黑得晚大家也都在,一家田里都一两个人呢。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打这段字的时候细思极恐。
大师问我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有没有浑身一震的感觉,我说没有,但是话出口就想起来似乎是有的,我好像愣住了一下。但是我也没改口。她又问了几点,和当时都吻合。然后就拿起一把尖头剪刀唰唰的剪了个纸钱,用她家案子上一直亮着的油灯给纸钱点了火,拿一只盛了些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的小碗在下面接着,纸钱烧成灰全部落进碗里,她还晃了晃碗,递给我让我一口气喝掉,我当时只觉得好新鲜,没挣扎就全喝了。过程不复杂,她后来嘱咐什么我就记不清了。
中午去找的大师,回到家就立马睡觉了,晚上醒过来又活蹦乱跳了。后来我也问过我爸,我爸说不可全信,也许是你挂水刮得快要好了呢。之后奶奶才告诉我,在她的田的对面,几天前刚立了新坟,是个老人,幡还飘着呢。说起来我跟他孙女还经常一起玩,我奶奶说可能是他喜欢我摸了摸我的头。所以我在想那天入眼的空无一人和一片昏黄,有可能是我不小心撞进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这边很多人会把墓碑立在自己的田里,因为当初的田地是自己的,出殡当天长房长子(女)扛幡,幡是系在一根细竹子上面的,这根竹子最后要栽到墓碑旁边的。竹子是很霸道的植物,会跟其他植物抢水分养分,然后能长出一大片。奶奶家附近有一片竹林,里头有七八座坟,那地方从我记事起就废弃了,竹林十有八九是系幡的竹子长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我以前常常跟小伙伴去那里玩,没人陪就我一个人去,因为里面安静,有时候还会有猫,小老婆很喜欢猫的。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小时候每天都吃药的,身体很差,连我妈都叫我“药罐子”。我后来算过八字,说我命里不仅不缺火,火还多了,按理不该弱不禁风,也不容易撞见东西。长大了之后回想起来猛然发现我家前门和后门各长了一棵年纪比我爸还大的老槐树,据说槐树和柳树是聚阴之树,我那时候又小,按照一些说法,很可能和这有关。
另一个事情是我同学嫂子家的。很短,但是我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同学嫂子的奶奶去世了,在家放了三天开了水晶棺准备运去火化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并且自己很镇定地告诉大家“我没有死”。任何人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棺材里应该很疑惑甚至害怕觉得不吉利吧……
但是这位奶奶没有,非常地见怪不怪,自己慢慢起身,家里一时间没一个人敢上前扶她。
醒过来的她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话少了,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并且多了个习惯——抽烟,而且烟瘾很大……抽烟姿势非常娴熟……刚开始抽香烟,后来找烟袋抽,问她为什么抽烟,她就避重就轻地说“就是想抽了”。
距离她醒过来到今天已经四年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鬼附体呢,如果是,那么以前的她呢…